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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声音响起,阎老爷子转身看著一旁立著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腾家少爷,你怎麽在这?”
难不成这件事还跟腾家有关係?脑子裏突然闪过一个人的模样,阎老爷子微微一愣,“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他们家老三一向理智,身边那麽多的暗卫和保鏢哪有什麽人能简简单单伤了他?除非是那个女人!
腾兰锦冷著眸子,很不喜欢阎老爷子这种口气,再度开口声音更是冷了几分,“如果老爷子顾念阎晟瀚这个儿子,那麽还请尊重他付出生命也想保护的人。”
付出生命?
身形一晃,阎老爷子一个踉蹌差点栽倒在地,幸亏一旁黑无常手疾眼快立刻扶住。
“果然……果然是因为她……”心口说不出的疼,刺痛!
他宝贝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他眼裏还有他这个父亲吗?还有阎家吗?
一旁管家赶紧接过阎老爷子,“老爷您的身体要注意啊,三爷现在还在裏面,您可不能再有事了!”
眼眶微红,阎老爷子接著管家的力道直起身子,一双手虽然还在颤抖但是依然不见了刚刚那悲痛欲绝的模样。
“你说得对,我儿子还在裏面,我不能倒下!”
三个小时后,收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走出来的男人有些疲惫。
阎老爷子赶紧上前,“他怎麽样了?”若是他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是活不下去了!
取下口罩,湘山的脸暴露在眾人面前。
“呼……清理了脑中的淤血,虽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可性命算是保住了。”
阎老爷子呼了口气,闭上眼睛原本悬著的心稍稍松懈了一丝。
“但我还是那句话,他能不能醒过来,什麽时候醒过来,醒过来以后会不会留下什麽不可逆转的后遗症……都说不好。”
原本松懈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阎老爷子浑浊的眼中泪光闪烁,他这一辈子叱吒风云不可一世,而现如今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可怜的父亲而已。
激动的抓住湘山的胳膊,阎老爷子眉头紧蹙,“你是说老三他……”就是一个植物人?
湘山点点头,心中很痛苦可他没有万能到无所不能。
“我会替他联係最好的医院,最好的专家,老爷子……您放心,我湘山一定竭尽全力,而阎晟瀚也一定会醒过来!”
“老三啊!”
低吼一声,带著泣血的淒厉,阎老爷子双眼翻白直接栽倒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腾兰锦看著眼前的一切,心底不是滋味。
阎家……
这是大厦將倾了吗?
……
黑暗,无边无际。
南诺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就好似一抹游魂,周围是不著边际的黑暗,还有刺骨的寒冷。
她这是在哪?
眼前她和阎晟瀚相拥著坠下高台的画面一闪而过,原本迷茫的黑眸中多了一丝清明,原来……这是在地狱。
“阎晟瀚……”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可周围回应她的只有静謐,叫人绝望的静謐。
心头有些慌乱,她习惯了那个男人隨时隨地突然的出现,可是现在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却找不到他。
“阎晟瀚!”
“阎晟瀚!”
慌了,乱了,南诺眼眶微红飘荡著四处寻找,可是预想中的那个男人却始终不曾回应。
“你在哪?阎晟瀚你在哪?”说好的,天堂地狱要在一起,可是为什麽她找不到他了?
突然,远处闪过一丝星星点点的亮光,那黯淡如夏日萤火虫的光芒很浅,但在这样的黑暗中却显得格外耀眼。
“阎晟瀚……是你吗?”
带著一丝窃喜南诺快速朝著那抹光亮奔去,越是临近越是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温暖。
是他!
是他那让她安心的温度,是他那叫她魂牵梦縈的体香,是阎晟瀚!
他来接她了……
“阎晟瀚……”
安静的病房中,仪器声滴滴滴滴,坐在一旁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丫头,丫头!”
在黑暗中她抓住了星光,也听到那抹星光中男人低沉如大提琴般悠扬的声音……
“诺儿,等著我……”
等著他?
阎晟瀚为什麽要她等著他?
突然画面飞转,原本轻飘飘的身体陡然变得沉重,周身很痛,那种痛苦的感觉逼著她醒来。
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突如其来的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南诺赶紧闭上眸子脑子裏的意识渐渐回笼。
“水……”
沙哑的声音好似年迈的老嫗,可落在床边的人耳中却堪比天籟之音。
“水,大哥给你倒水!”
不多时一根吸管送到她的唇边,南诺缓缓开口含住习惯拚命喝了几口,感觉到那龟裂的五脏六腑得到了滋润,才再度睁开眸子。
眼前的男人冷峻矜贵,是她熟悉的大哥,而这间房子……空气中弥漫著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医院。
她没死?
黑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南诺心尖一颤,“孩子呢?阎晟瀚呢?”
她明明和阎晟瀚一起坠下高台,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她没有道理还活著!
“你刚苏醒,先不要激动!”腾兰锦放下杯子,替南诺拉了拉被子,想著要如何对这个丫头说阎晟瀚的事。
看著腾兰锦犹豫的模样,南诺心裏咯噔一下,难道……那个男人没了?
难道……她独活了下来?
不……
心口陡然传来一阵刺痛,南诺颤抖著呼吸凌乱,“他在哪?他在哪!”
说好了上至天堂下到黄泉要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怎麽可以一个人走!
腾兰锦眉头微蹙,按住南诺的身子,眼底满是冷色,“冷静点!你想让阎晟瀚做的一切都白费吗?”
那个男人不要命的护著她,他不允许这丫头这麽糟践自己!
南诺拚命的挣扎著,原本愈合的伤口撕裂,刺痛钻心可是一切比不上她流血不止的心脏那些痛。
“告诉我,他在哪!他是不是已经死了?他在哪!”
“他没死!”
腾兰锦低吼出声,眼底满是晦暗,“他没死!”
原本激动的人突然愣在那,傻傻的看著腾兰锦,想要找到他脸上说谎的痕跡。
“哥……別骗我……”
从天堂到地狱,从希望到绝望,这样的过程她害怕了,厌倦了。
“別骗我!”
“大哥何时骗过你?”腾兰锦缓缓起身做回床边的椅子上,看著床上明明虚弱不堪却还为了阎晟瀚奋力折腾的人,眼底满是痛色,“阎晟瀚没死,可乐和小苹果都没事在腾宅裏。”
没死吗?
黑眸中闪过一丝欢喜,南诺大口呼吸著,“那就好……那就好……”
缓缓起身,腾兰锦转眸看向一边,“我去打电话告诉爸妈让他们不用担心,可乐和小苹果不知道你们的事,所以我叫家裏人隱瞒了。”
南诺点点头,“这样最好,不要给孩子们心理留下什麽阴影。”
“嗯。”
腾兰锦走出病房,靠在外面的走廊上,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纠结,他该怎麽告诉那个丫头,阎晟瀚为了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那麽倔强的丫头,会不会因此走进死胡同出不来?
这件事……即便是杀伐果断的他,也为难了。
下午,窗外下起了小雨,南诺躺在床头看著窗外飘落的雨滴,目光有些呆滯。
哢噠,病房的门打开,两名护士进来替她换药,脸上还带著一丝小心,因为这可是腾家大小姐,他们惹不起。
“腾小姐,该换药了,可能会有些疼,请忍耐一下。”
南诺点点头,看著两个护士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解开她左腿上的纱布,到了下面血块粘连,尽管护士动作很轻但那种痛意还是让南诺眉头紧蹙面色苍白。
“腾小姐伤口裂开过,所以这一次换药会比较疼。”护士解释道。
“没事……我昏迷了多久?”
“腾小姐刚醒来不久,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了?
南诺转眸看著窗外,三天了吗?阎晟瀚怎麽样了?
好不容易换好药,两个护士脑门上冷汗一片,“腾小姐药换好了,请一定要注意臥床休息。”
“嗯。”
看著护士们推著东西就要出门,南诺突然转头低呼一声,“等等!”
“腾小姐还有什麽事吗?”
“我想问问……阎晟瀚有没有在医院裏?”
两个护士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难色,可他们不是会隱藏的人,只一眼南诺便看出了问题。
那会大哥没有明说,这会护士们又如此表情,那麽阎晟瀚……
心裏陡然一惊,难道……难道大哥是骗她的?
难道阎晟瀚已经……没了?
“说啊!”声音中带著一丝尖锐,南诺瞪著眸子眼中带著一丝猩红,骗她的,所有人都是骗她的!
护士微微一愣,垂下头很是为难,“腾小姐你別激动,关於阎三爷的情况我们不能透露。”
“他……死了?”
“没有!”护士赶忙否认,医院交代过,阎家交代过,腾家也交代过,他们是绝对不能想任何人透露阎晟瀚的消息的。
南诺突然冷笑出声,“骗我,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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