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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人为什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学以致用活到老学到老,就是因为学习使人快乐学习使人进步……
丁霽伸手抓住了无人机下面绑著的手机,无人机的螺旋桨停止了转动,他飞快地把手机拆了下来。
手机跟他之前的那个是同型号,林无隅估计是为了保险起见,没有只飞一个电话卡上来,真是一个妥当的学神。
而且就这麽一个应该是临时紧急去买的手机,居然还已经套上了手机壳,手机壳设计很简单,白色的,印著卡通字。
宝贝儿来嘛。
“靠。”丁霽一边开机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两天以来他第一次脸上有表情,笑的时候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了。
手机刚开机,就有电话打了进来,林无隅已经把他自己的号码存在了手机裏,存的名字是嗨你的学神到了。
“疯了吧你。”丁霽接起电话,趴回窗台上,看著楼下的两个人,不过除了分得清谁是谁,別的都看不清。
“你手机是不是被你爸弄停机了?”林无隅问。
“我操丁霽你俩太牛了……”刘金鹏凑到旁边喊了一句。
“嗯,”丁霽笑了笑,“突然没信号了我就知道肯定是我爸弄的,怕我搬救兵。”
“谈崩了吗?”林无隅问。
“根本没得谈,也没打算跟我谈,”丁霽回头看了一眼房门,“这事儿他们知道没有谈的必要,就是要借这次机会让我反省。”
“反省你不听话?”林无隅问。
“嗯。”丁霽应了一声。
林无隅用了“不听话”这个词儿,他听著感觉格外讽刺。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小二十了的人,被十几年裏连回忆都没有给他留下的父母关在屋裏,要求他反省自己为什麽“不听话”。
他不是个叛逆的人,无论他有多大的火多大的不爽,他都能为爷爷奶奶一秒灭,但面对父母时他真的做不到,他根本找不到“听话”的立场。
我为什麽要听你们的?你们凭什麽要求我听你们的?
我是一棵长了快二十年的树吗?为什麽你不愿意听听我的?
“奶奶那边怎麽样?”丁霽问。
“还好,”林无隅说,“还没有发现,你平时假期回来也会两天不联係奶奶吗?”
“有时会这样,我回这边的话一般都不会联係奶奶,”丁霽低声说,“我怕他们觉得我呆不住然后又怪爷爷奶奶惯著我。”
“你要不服个软吧,”刘金鹏凑到电话旁边说,“丁啊,先出来了再说,这麽一直关著不是个事儿啊。”
“我当然能服软,”丁霽说,“我现在立马就能声泪俱下给他们认错哭个一小时起步,关键是他们不会信,我感觉我爸这回就是要这个过程,就是要让我品品挑战他们权威的下场,他根本不要结果。”
“鹏鹏跟小姑说好了,如果奶奶问起来,就说你跟他们吵架了,现在看看原因倒也差不多,”林无隅说,“你估计得关到什麽时候?”
“不知道,三十儿总得过去奶奶那儿吃饭吧,”丁霽有些郁闷,“我还真没有懟著三十儿了才过去的,奶奶肯定会起疑。”
“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跟我或者鹏鹏联係,”林无隅说,“我们可以马上过来。”
“嗯,太差冷了,你们先回去,”丁霽看了看手裏的无人机,“这个怎麽办?你得拿回去吧?”
“你手拿著举出来点儿就行。”林无隅说。
丁霽拿著无人机
,探出半个身体,把它举到了空中。
无人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感觉到动力的时候他松了手,无人机拉高退开,然后慢慢往下落。
他趴在窗台上,看著慢慢降落下去的无人机。
这机子把林无隅的声音带了上来,这会儿离开,他居然会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看著下面的两个人,轻声说:“走吧,太冷了,別顶著过年冻病了。”
“我还行,”林无隅夹著手机,一边说话一边往箱子裏收无人机,“我看刘金鹏可能不太行了。”
“我比你多跟这儿吹了二十分鍾呢!”刘金鹏的声音传进听筒,“这也就是丁霽,换个人你看我骂不骂人。”
“那我们先回,”林无隅仰起头,往上看著,“你再挺两天,不行的话……”
“怎麽样?”丁霽冲他挥了挥手。
“我就上去了。”林无隅说。
“嗯?”丁霽愣了愣,“民用无人机拉你上来不可能吧?”
“你是不是没吃饭啊?”林无隅问。
“怎麽了?”丁霽往下看著他。
“我坐电梯上去,”林无隅说,“我为什麽要掛无人机上头上去啊?”
“哦。”丁霽没忍住爆发出了一阵狂笑,咬著牙才没让自己笑得太响,这要让老爸听到,他不到返校的时间別想出这个门儿了,笑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又问了一句,“那你上来干嘛啊?”
“放人,不放人就抢。”林无隅说。
刘金鹏一路走得虎虎生威,就差叉著腰了:“我跟你说,实在不行就得抢人,看谁最后没法好好过年!”
“那是最后一步,”林无隅一边说一边戳著手机,丁霽本来就是个话癆,这一憋两天没人说话,现在消息发得跟刷屏一样,林无隅手机一直在震,“三十儿一早不放人我就去抢,三十一早丁霽必须像以前一样呆在爷爷奶奶家。”
“约个时间,”刘金鹏说,“这事儿没我不行。”
“你不过年了?”林无隅看了他一眼。
“过啊,但是我不用一早就陪著我表叔啊,我表叔也没神经病,”刘金鹏说,“这种事儿我怎麽可能袖手旁观。”
林无隅笑了笑:“是不是还有点儿兴奋,还挺期待的?”
“你別瞎说啊,”刘金鹏瞪了他一眼,过了两秒又笑了,“还真是,我一直觉得他上了大学以后就可以脱离他父母了,再以后工作了,更不用管了,回家的时候看看爷爷奶奶小姑他们就行,哎。”
林无隅其实也有些兴奋,莫名其妙的,去抢个人为什麽会兴奋?
因为抢的是丁霽啊!
走到路口的时候,林无隅看到了一家酒店,他停下了:“你先回吧。”
“你呢?”刘金鹏也停下了。
“我去办个入住,”林无隅说,“这儿离得近一些。”
“……你不回家的事儿,”刘金鹏看了看酒店,“不告诉丁霽吗?”
“告诉他有什麽用,除了让他担心,”林无隅说,“他现在屁事也干不了,这些没什麽关係的事儿就不告诉他了。”
刘金鹏笑了起来:“行吧,三十儿晚上你別睡太早,我到时去奶奶家给你拿点儿饺子,其实拿我表叔家的也行,但是奶奶包的饺子好吃,而且意义不同……你们这些矫情玩意儿是不是都讲究这个,啊我虽然没能跟丁霽一块儿过年,但我跟他吃的是同一锅饺子……”
“你赶紧走。”林无隅推了他一把。
办完入住,林无隅又去原来的酒店把东西都拿了过来。
想想也挺神奇,自己活了快二十年,算上放在学校的东西,最后就落了这麽点儿家当。
不过他並没有太多感触,对於他来说,我在,才是最重要的。
他把东西重新整理了一下,放回箱子裏,之前一直有些心神不寧,东西都是乱七八糟塞进箱子裏的。
现在知道丁霽现在跟父母的矛盾已经简化回归到这些年的基础矛盾上之后,他才感觉脑子变得清晰一些了。
一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在很多场景裏,往往都不会成为问题。
许天博给他发了消息,问事情进展。
他跟许天博聊了一会儿,说到实在不行就准备去抢人的时候,许天博沉默了。
林无隅正想问他是不是不妥的时候,他回了一句。
-杀他个片甲不留!
林无隅看著这行回复躺在床上笑了好半天。
无论是刘金鹏还是许天博,或者是他自己,毕竟都还处於一生中也许最冲动的年纪,这样的勇气,错过了往往就再也不会有。
为朋友,为兄弟,为爱人,为各种他们认为重要的人和事,不会考虑除了“我觉得应该”之外的任何条件。
不过年三十儿一早丁霽还没重获自由就要去抢人的计划並没有成功实施。
丁霽在头一下的下午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我奶奶过来了!”丁霽的声音在电话裏听著很著急,连珠炮似的压低声音一通轰,“小姑给我发了消息,说奶奶听说我大过年的跟他们吵架,连电话都被封锁了担心过年过不好,拉著小姑过来了!”
“我马上过去。”林无隅从酒店的沙发上一蹦而起,把手裏还捏著的一个鸡翅扔回了旁边桌上的盘子裏。
他刚点了一堆吃的,都还没来得及享受。
“听我说听我说,”丁霽还是一连串的,“先不要上来,我看看到底什麽情况,我爸要是敢瞎说,我就不管那麽多了。”
“我怎麽能知道情况?”林无隅跑出房间。
“我屋没拉窗帘,灯是开著的,如果我打不了电话就过去关灯,”丁霽说,“灯关了就说明事儿收拾不了了,豁出去了。”
“知道了。”林无隅说。
奶奶会上门去要人,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如果奶奶跟丁霽父母有了什麽冲突,保不齐丁霽他爸就会说点出实情。
林无隅跑到丁霽家楼下,抬头看了一眼,丁霽臥室的窗帘拉开了,虽然是下午,但还是能看到屋裏亮著灯。
林无隅拿出手机,给丁霽发了个消息。
-我在楼下了
丁霽没有回复。
过了二十分鍾,林无隅看到了一辆车开了过来,他退到旁边一个拐角后头,盯著这辆车。
果然是小姑,下了车又跑到另一边,把副驾驶上的奶奶扶了下来。
奶奶下车之后还扯了扯衣服,然后一扬头,走进了楼裏。
林无隅正想著要不要给刘金鹏发个消息叫他过来帮忙的时候,一个黑色的熊状物顺著路跑了过来。
“刘金鹏!”林无隅喊了他一声。
“哎!”刘金鹏艰难地从大围巾和雷锋帽中间转过头,“怎麽躲这儿了,差点儿没看到你。”
“你这打扮能看得著谁?”林无隅看著他,实在有些佩服,除了雷锋帽和大围巾,身上的皮猴儿都快到脚面了,下面还穿了个靴子。
“我怕冷!”刘金鹏跑到他身边跟他排排站地躲在拐角后头,“谁知道今天要在这儿站多长时间啊?”
“应该不会太久,”林
无隅看了一眼上面的窗户,“我感觉奶奶是奔著吵架来的。”
“你刚看著了?”刘金鹏问。
“嗯,”林无隅点点头,“气场很强,一下把小姑都碾压成跟班儿的了。”
“奶奶!”丁霽拍著门,贴在门缝上朝外喊著,“我没事儿!你別著急!別跟我爸吵!”
“你给我把门开开,”奶奶在外头说,“打开!大过年的,你们有什麽事儿不能跟孩子好好说啊?啊?锁起来是怎麽回事儿?还把他手机给掐了!”
“小姑!小姑!”丁霽急得在屋裏一直蹦著,“拉著我奶奶!別让她生气!”
“妈,妈,”小姑的声音透著焦急,“你先別急,他们这父子俩吧……一直都这样,好好说说就行……哥你说是不是!”
“……但愿吧。”老爸的声音响起。
“爸我错了!”丁霽拍门,“我反省过了!我一直在反省!我把自己的情绪过於放大了!我愿意跟你们好好沟通!”
“他有什麽错!”奶奶声音有些颤抖,“他有什麽错?这几年我就一直想不通这一点,我就忍著也不敢说,我养了十几年,好好的一个孩子,街坊邻居老师同学,谁不喜欢,怎麽你们一回来,他就这也错了那也不对了呢?”
“奶奶!”丁霽顿时就觉得鼻子发酸,“奶奶,你別生气,我跟我爸妈没有什麽大矛盾……”
“妈,”老妈也开了口,“我们没有怪你和爸的意思,只是大家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我们知道在你和爸心裏,丁霽是个好孩子,性格也好,招人喜欢,他跟你们也很亲,但是从我们的角度出发,是能看到不少问题的,这孩子毛病其实不少,我们也是希望他以后的人生能更好……”
“他已经很好了!不用更好!”奶奶拍了桌子,“要多好是更好!”
丁霽在门上又拍了两下,实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胳膊撑著门,眼睛按在胳膊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一刻,他已经什麽都没法去想了,奶奶的话让他脑子裏除了眼泪什麽都没有了,接下去会怎麽样他也都无所谓了。
自从老爸老妈回国之后,爷爷奶奶就一直很小心,总怕哪裏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带好这个孙子,很多话都不敢说,还会让他顺著父母,赶他回到这边来住,他跟老爸不对付的时候,爷爷奶奶永远都是先说他不对,让他体谅父母。
今天奶奶突然的爆发,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丁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听到奶奶为了他这样跟老爸老妈爭执。
心疼不行。
“妈!妈你別激动,”小姑很著急,“我说嫂子,你们就別在这会儿跟妈辩论了成吗?有什麽意思啊?”
“你们可能不习惯我们的教育方式,”老爸再次开口,“老人就想著孩子能吃饱穿暖,怎麽开心怎麽来,但我们看的是他以后这一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他是方的是圆的还是扁的都是他自己愿意,”奶奶大概是真的不打算再让步,“你们是他父母,但也不能隨便去捏他!你没烧水,没和面,你们凭什麽上来就捏面团儿!”
“难道真要他这麽隨著性子过这一辈子吗?”老爸说,“以后哪一步走错了,我们都会后悔的!”
“后悔个屁!我儿子长成了你这样我才后悔!”奶奶说,“丁霽就算以后去杀人了都是他自己的事儿!轮不上你著急!你又不替他去坐牢!”
“是吗?是吗!”老爸沉默两秒之后猛地提高了声音,“是这样吗!那他这样也行吗!”
“这什麽?”小姑也提高了声音。
丁霽听到了隨著小姑这句话响起的细
小的金属碰撞声。
……这是他放在外套內兜裏的养鸡手册。
这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脑袋上,他一巴掌拍灭了屋裏的灯,对著房门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吼了一声:“丁一峰!我他妈杀了你!”
“我操灯灭了!”刘金鹏吼了一声。
一直在楼下仰著头盯著楼上窗户的人林无隅在灯灭的第一时间就往楼门冲了过去。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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