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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第一页,上面写著:
‘1967年7月6日,晴。今日,喜得麟儿,头位,顺产,4,5斤,起名淮生。’
‘1968年7月6日,晴。淮生周岁,办喜宴66桌,愿淮生一生顺利。’
‘1972年3月27日,雨。避孕失败,月蓉有喜,月蓉想生下来,想起过往手足相残,几经生死,最终我们决定吃中药墮胎。’
‘1972年3月29日,暴雨。服药后,月蓉腹部剧痛,在床上挣扎,孩子大抵是舍不得离开的,我后悔了。’
这些事情年代太久远了,顾天璽想看近年发生的事情,他任意翻到中间一页:
‘1992年10月1日,晴,没有比国家庆典更好的日子了,今日,淮生娶妻,曾氏。愿吾儿婚姻幸福,一生安康。’
‘1994年5月22日,暴雨。长孙天爵出生,顺产,6,3斤。’
‘……’
‘1996年11月17日,晴。次孙出生,取名天璽,顺产,6,5斤。原本期待一个小孙女的,孙儿也好,唯愿天爵天璽兄弟友爱和睦。’
顾天璽继续往后翻:
‘2000年正月初八,阴。送天璽去远房侄儿家裏抚养,让他过著普通人的生活,像普通的孩子一样成长。或许不公平,但日后兄弟必然不会相爭。天璽將不具备爭夺的能力,天爵也必然会怜惜平凡的弟弟。”
顾天璽的眼泪滚下来。
如果时光倒流,他还希望被送出去,遇到小笛,遇到善良的沈叔叔。
他理解爷爷的苦心,不想他们兄弟相残。虽让他平庸,但何嚐又不是一种保护?
他再往后面多翻了几页:
‘2006年10月13日,小雨(补记)。淮生没了。我的儿啊,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才39岁啊,人生最好的年纪,正是事业有成时。他和一个女人一起出的车祸。慧珍说他接小三的过程裏出的意外。’
‘2006年11月22日,阴(补记)。月蓉没了。我朝夕相伴的妻,40年婚姻,她先走了。自淮生去世,月蓉的身体就垮了。我明白她心裏的苦,我也苦,恨不得替淮生替月蓉去死。’
‘2007年正月初一,雪(补记)。冷清,我与孙儿天爵过年,慧珍回娘家,自淮生去世以后慧珍性情大变,是我顾家对不起她。但我又怎能说出一句淮生是咎由自取?’
顾天璽看著这样的日记,泪如雨下。
为什麽家裏会有这麽多的苦难?
他继续往后翻了很多页:
‘2013年7月13日,晴。天爵19岁,长大了,我也老了,所幸天爵能够独挡一面了,独立做的项目很成功。我问他要什麽奖励,他问是不是什麽都可以?我告诉他,只要是道德允许的事情,都可以。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想要谈恋爱。这自然是好事,家裏已经许久没有喜事了。天爵说,对方家境很差。我说,有什麽关係呢?天爵很高兴,说改天带回来,我也很期待。
天爵自幼优秀,眼光高,家境很差却能入天爵的眼,其他方面一定很优秀。’
顾天璽突然眸色如炬,他反复看著这篇日记。
仿佛读著爷爷的心声。
对方家境很差,有什麽关係呢?能入天爵的眼,其他方面一定很优秀。
所以,爷爷並不反对哥哥和普通的女孩子谈恋爱,那又怎麽会制造车祸让哥哥女朋友意外去世?
这不合理!
顾天璽脑海裏又闪过母亲和李玉琴打电话时李玉琴说的那些话,以及宋可盈的指控。
宋可盈说,小笛结婚那天,谋害小笛的人就是母亲。
如果哥哥的女朋友去世也是母亲的手笔,那麽,一切都显得更加合理了。
如果哥哥的女朋友是母亲谋害。
当年父亲的车祸,又是不是母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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