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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姜嘉弥考完最后一科。
周敘深特意抽出半天时间来接她,还开著车帮她陈嬗送到了机场。
陈嬗家不在淮城,念大学这几年只有寒暑假才会回家。这回也是一样,
试还没考完她家裏人就替她买好了机票。
航班是下午的,落地后一家人正好还能一起吃晚饭。
送完陈嬗,
他们开车折返。
公寓裏只有一些简单的东西要带走,刚才接陈嬗时姜嘉弥就已经收拾好放上车了,这会儿他们直接回白水湾。
她名下的房子裏有一套离惟森所在的位置很近,梁荷让她这两个月搬进去小住,
说可以减少通勤时间,
但被她以“学校附近的公寓也不远,搬东西太麻烦”为理由拒绝了。
如果真的答应搬过去的话,
还得偽装出住的痕跡。
到家后周敘深去书房开视频会议,姜嘉弥一个人睡了个午觉。
一觉睡醒,
她睁开眼,盯著臥室裏的陈设慢慢回过神,
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三点四十四分。
现在是下午,
她正躺在周敘深的床上睡午觉。
意识到这一点,姜嘉弥没忍住在床上愜意地滚了一圈
一想到能一起待两个月,
心情就好到了极点。
在床上赖了一会儿,
她起床走进浴室洗漱。
正对著镜子整理头发时,
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
姜嘉弥捏住编到一半的发辫,
走过去打开门,
“张婶?怎麽啦?”
“姜小姐,您买的那些东西刚才送来了,就放在楼下,需不需要现在下去清点一下?”
她想起昨天Sa的確询问过自己今天送货上门方不方便,
於是答道:“您先帮我收起来吧,我很快就下去。”
“这……”张婶却目露难色,“东西有点多,您直接在客厅裏拆比较方便。”
“那好,就放在客厅裏吧。”
姜嘉弥没多想,匆匆將头发弄好,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出臥室。
考试后的疲惫早已隨著刚才那一觉一扫而空,她现在精力充沛,兴致勃勃,一想到能拆那麽多东西就更期待了,最后几乎是小跑著从楼上下去。
然而还没跳下最后一级台阶,她脚步就倏地一顿。
数十个各种顏色的盒子放在客厅地上,占地极广,堆成了一座小山。
周敘深正站在那一大堆包装盒面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楼下的动静惊动了所以才下来看看。
他神色有些讶异和怔忡,似乎也被她的“大手笔”给震住了。
姜嘉弥眨了眨眼,也有些震惊。
自己这些天竟然买了这麽多东西吗?
她揉了揉脸,有点不好意思地走过去,慢吞吞的速度堪比蜗牛。
听见楼梯这边的动静,周敘深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好笑地抬手伸向她,示意她过去,“快来拆你的东西。”
姜嘉弥也不再磨蹭了,抬脚朝他飞奔过去,把手放入他掌心,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往怀裏带,顺势將自己抱住。
“才不是我的东西呢,大部分都是买给你的。”她立刻为自己辩解。
周敘深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肩头,“又给我买这麽多东西?”
“收我的礼物,让你很不情愿?”
“当然不是。我很高兴。”
“那你和我一起拆。”她眼巴巴地望著他。
他失笑,点了点头,“好。”
姜嘉弥眉眼一弯,挣开腰间的手臂,正要拉著他往前走,忽然又回头问:“你公司裏的事忙完了吗?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不会。”
“那就好。”她绕到他背后,推著他往前,又伸手指挥道,“你负责拆那几个。”
周敘深顺著她的意蹲下身,余光瞥见她径直在地毯上坐了下来。
原本想提醒她坐到沙发上去拆,还没开口,又笑著轻轻摇头,跟她一起在地毯上。
张婶和另一个佣人本来在一旁帮著整理,闻言也一起帮忙拆了起来,只不过动作格外注意,基本只拆係带外加將盖子打开,手都不碰裏面的东西。
这些牌子她们大多都认识,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也明白肯定很贵。
一连拆出六条领带之后,姜嘉弥抬眸环顾一圈,有些心虚地再次解释道,“好像买的是有点多……不过这些都是挑了好几次的成果,有些款要从国外调货,才会正好一起送来。”
今天是她搬进来的第一天,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其他人留下浮夸的印象。
“姜小姐,您別担心,我们也算是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了。”张婶笑眯眯地说道,“之前先生给您买那些衣服珠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比起今天这阵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嘉弥一愣,立刻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气定神闲地挑眉,“有吗?”
“你自己都这样,怎麽还能说我买得多!”她立刻一抬下巴,狡黠又得意地‘谴责’他。
周敘深捏了捏她的脸,装模作样地回忆了一下,“我那时候正好在公司,没能看见这种‘盛况’,都是张婶他们打理好的。”
她笑嘻嘻地躲开他的手,轻声嘀咕,“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
话音刚落,姜嘉弥拆出来一只手提包,见状忙放回盒子裏,又连同盒子一起往面前一递,“对了,张婶,这是买给你的。”
“给我的?”张婶惊讶地抬起头来,“姜小姐,这我怎麽能收下,太贵重了。”
“只是一点小心意,我给你们每个人都买了礼物。这个是特意为你挑的,你不要的话就浪费啦。”
张婶犹豫地看了眼周敘深。
“不用看他,”姜嘉弥笑盈盈地伸手挡住身侧男人的脸,“我的礼物我说了算,快收下吧。”
他笑了笑,握住她挡在自己眼前的手往下拉,口吻愉悦而纵容,“都听她的。”
“那,那我就收下了?”张婶高高兴兴地接过,“谢谢姜小姐,让您破费了。”
她美滋滋地捧在手裏打量,又悄悄抬眼看了看。
对面两人並肩坐在地毯上,扣著手相视而笑,小姑娘笑容甜得不像话,撒娇似地跟面前英俊的男人做出各种小表情,后者万分纵容,显然很享受她的这种做派。
再一联想之前自己观察到的细节,张婶有了个分外篤定的猜测。
虽然这回只是暂住,但这位姜小姐未来很可能会是这裏的女主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还能让先生这麽喜欢,简直就是绝配。
即便年纪差的多了点儿,但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年长的那个,往往能给予更多的引导与包容。
张婶这裏开了个头,其他的人也就没再推辞姜嘉弥的这份心意。从厨师到司机,每人都拿到了一份属於自己的礼物。
厨师杨叔笑得见牙不见眼,拍著胸口对姜嘉弥打包票,说哪怕她今晚想吃满汉全席,自己也一定拿出最高水平满足她的要求。
“你才刚搬进来,就把这裏的每个人都收买了。”周敘深好整以暇地对她道,“明明我才是给他们发薪水的那个人。”
姜嘉弥抱住他的手臂,上半身靠了过去,“那你也被我收买啦?”
他替她拨开微乱的鬢发,屈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我还需要收买吗?”
“也对哦。”她无辜地歪了歪头。
对视时气氛正好,佣人们又都去放礼物去了,客厅裏只有他们在。她眨了眨眼,手撑在他腿上,支起身亲了他下巴一口。
响亮的亲吻声把他逗笑了。
“有什麽好笑的嘛。”姜嘉弥脸有点热,为了显得自己很有底气,拉著他不依不饶。
周敘深没回应她的‘刁难’,捏住她下巴亲在眼尾处,“回礼。”
礼尚往来之后,他干脆把她抱进自己怀裏,让她坐在自己两条腿之间。而他则以从背后半拥住她的姿势,从旁边拿过来一个还没拆封的盒子。
“你这样,一会儿他们回来就都看见了。”她戳了戳他的手臂。
“他们没这麽不识趣。”他微微低头,下頜抵住她头顶,“放个东西需要多久?没发现他们已经很久都没动静了吗?”
原来是这样……
姜嘉弥有点不好意思地往他怀裏缩了缩,抿著笑不说话了,任由他抱著自己拆这些包装盒。
拆到中途,她忽然看见了一个原本被好几个包装盒挡住的快递纸箱,“这个是什麽?怎麽还有个快递?”
她记得自己没网购啊?
周敘深手臂比她长,闻言略一倾身,伸手將纸箱给拿了过来。
姜嘉弥仔细辨认了一下贴在箱子上的发件人与收货人信息——收货人姓名的確是自己,包括电话号码也是自己的,只不过地址是白水湾。
纸箱拆开后,裏面是一个粉蓝拚色的包装盒,上面印著一句英文,大意是“一份最好的礼物”。
礼物?
她茫然地打开盒子,没怎麽细看就隨意抓起盒子裏的一样东西,“这是什——”
话音戛然而止。
血液驀地涌上脸颊。
“vibrator?”他贴近她耳畔,低声念出透明包装盒上某个字体夸张的英文单词。
尾音微微上扬,嗓音低沉而磁性。明明是禁欲优雅的英式口音,却被这几个音节染出了限制级的意味。
“砰”的一声,长方形的塑封盒被扔了回去,砸得盒子裏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都不安地顛簸了一下。
姜嘉弥连耳朵都红透了,手缩回来紧紧攥住。
“我,我要是说这些东西不是我买的,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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