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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散步,可下了楼父女俩就坐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看星星,一步都不肯走。
纪思璿唉声叹气,“老纪啊,我觉得但凡你拿出一丁点儿当年追沈太后的魄力来,咱们父女俩都不至於这样被压迫。”
纪墨大概是被压迫久了,一脸平静的指出纪思璿的错误,“当年是你妈追的我。”
纪思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那你怎麽就妥协了呢?!你不能屈服於她的淫威,你要武装反抗啊!”
纪墨继续一脸平静的点头讚同,“是武装反抗了啊,枪支弹药一应俱全。”
纪思璿眼前一亮,“然后呢?起义失败了?”
纪墨的视线从星星转移到纪思璿脸上,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然后啊……然后正中靶心,你就出生了。”
纪思璿扶额,我说的是这种枪支弹药吗?!
纪老爷子叹了口气,抬头看著头顶的月亮缓缓开口,“你出生的第二年啊,你妈体检的时候发现胃上长了个肿瘤,那个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你知道我除了会画几幅画,其他的什麽都不会,当时我还只是个不出名的小画家,你妈年轻漂亮本可以找个更好的,可她却跟了我,后来结了婚这个家裏裏外外都是你妈在操持,好在后来做了手术也检验出是良性,出结果的那天我就对自己说,她以后想干什麽就干什麽,我都让著她。我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就该被她欺负。”
纪思璿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垂死挣扎,“可我不想被压榨啊!”
“你没听过一句话叫父债女偿吗?”
“……”
后来蚊子太多,父女俩抵挡不住蚊子的围攻又携手回去。
才进门就听到沈太后阴阳怪气的声调,“哟,父女俩密谋回来了?”
沈太后坐在沙发上看书,眼神都没给一个,纪墨立刻站直匯报,“没有!都是她!她这个乱臣贼子於今晚八点三刻左右在小区花园第三张长椅上称帝,还怂恿我武装逼宫!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並被我一巴掌灭了国!”
纪思璿极蔑视的看了自家阿爹一眼,“你至於的吗你!”
说完走到沙发上坐下,抱著沈太后的腰不撒手,拉长声音撒著娇,“妈~”
沈太后一脸嫌弃,却没有推开她,反而伸手一下一下的抚著纪思璿的头发,“嗯……乖。”
纪思璿心裏一动,半天没说话。
半晌沈太后收回手掀了一页书之后,手没有放回原处,而是伸到了纪思璿的下巴处挠了几下。
纪思璿嚇了一跳,坐起来一脸震惊,“妈,你干什麽!”
沈太后被她一惊一乍的也嚇了一跳,很快恢复镇定,轻描淡写的回答,“哦,摸大喵摸习惯了。”
纪思璿心底好不容易涌起的那点感动就这麽烟消云散了……
有一种家庭地位叫,远归的女儿不如猫。
纪思璿回国后,大学室友的第二次聚会是在学校后门的小吃街上。
天刚刚黑这家本地菜馆裏就坐满了人,菜刚上齐,纪思璿在一片喧闹中开口,“给你们说件事。”
纪思璿话音刚落,还在笑著闹的三个人立刻放下筷子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看向她。
隨忆三宝何哥三个人对这句话有阴影。
上一次纪思璿说这句话是在几年前,大学毕业前夕,也是在饭桌上。
当时是在学校食堂,她夹了几粒米饭放进嘴裏嚼了几下,风轻云淡的开口,“给你们说件事,我跟乔裕分手了,以后见到了他別再乱叫乔妹夫了。”
说完之后又推翻自己,“哦,我忘记他已经毕业了,以后也见不著了。”
话音刚落,两双筷子齐刷刷掉在桌上,隨忆因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並没有很吃惊,默默低头继续吃饭。
半晌何哥和三宝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三宝小心翼翼的问,“是因为上次我让乔妹夫请我们去海鲜楼太过分了吗?你跟乔妹夫说,其实我是开玩笑的,不用去海鲜楼,在学校门口隨便吃一吃就好了。”
纪思璿神情一滯,是啊,当时他们公布恋情的时候,乔裕答应请室友去海鲜楼吃饭,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去,现在怕是再也去不成了。
何哥握了握拳头,“需要我去打他一顿吗?”
纪思璿笑了,指了指食堂裏悬在半空中的电视屏幕,“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三个人齐刷刷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播午间新闻,给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特写镜头。
“乔柏远啊,怎麽了?”
纪思璿神態自若的开口,“他是乔裕的父亲。”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不是不震惊的。
何哥看了隨忆一眼,小声开口,“之前学校裏有八卦*的帖子啊,连萧师兄的身世背景都扒出来了,没说过乔师兄也是啊……”
纪思璿冷哼一声,乌黑漂亮的眼睛裏满是自嘲,“是啊,乔家的二公子啊,隱藏的可真深。你们说,他这样出身的人,怎麽会和我去学什麽建筑,我又有什麽理由阻挡他的前途?之前我一直觉得他言行举止出眾,只当是他家教很好,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家世显赫,乔家啊,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底蕴和德行,怎麽能不出眾。何哥,听说他父辈都是军界的,从小就被扔到部队上历练过,你说,你打不打得过他?”
当年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交代了她和乔裕的分手,几年之后,三个人实在想不出这次她会扔出什麽炸弹来。
纪思璿看到她们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別害怕,其实也没什麽大事。就是我见到乔裕了,这次的项目,其中一个合作方就是他。”
隨忆低下头,腹誹了一会儿萧子渊,没想到真的被他说中了,这个项目果然是乔裕接手。
何哥和三宝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
纪思璿捏著手裏的杯子抿了口酒,垂著眼帘遮下眼底的情绪淡淡开口,“我想明白了,当年是我太矫情了,乔裕的条件那麽好,曾经在一起过,怎麽说都是我赚到了,这次回来遇到,纯属偶然,既然是工作,就该敬业一点,项目结束之后,我就回去了,时间很快,也没什麽。”
说完顿了一下,终於抬起眼睛看了三个人一眼,笑著开口,“嗯,就是这样。”
几秒后,三宝的神情和当年如出一辙的小心翼翼,“那……海鲜楼还能去吗?”
桌下,隨忆何哥又同时踢了三宝一脚。
何哥一巴掌拍在三宝脑袋上,“就知道吃!陈师兄是喂不饱你吗?”
纪思璿笑著岔开话题,“对了,三宝,你那个人参和醋不相逢呢?我还没见过呢。”
三宝因为喝了酒,红著一张脸摇著手裏的手机,“他说等我们结束了来接我。”
纪思璿和何哥立刻抱头痛哭。
何哥声泪齐下,“上次去阿忆家被秀了一脸恩爱,吐血不止。”
纪思璿捂著脸接下去,“好不容易休养生息又被三宝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人异口同声,“还让不让人活了?!”
三宝伸手戳了戳纪思璿,难得正经的开口,“妖女啊,我一直等你回来看看陈簇。”
纪思璿一脸嫌弃的推开她,“看什麽?看你秀恩爱啊?”
“不是啊,阿忆何哥她们俩都见过了,我想让你也见一见。”三宝被推开又黏上去,用一种近乎膜拜的眼神盯著纪思璿的手,“那个时候你跟我说,问我几个问题就能猜出我喜欢的人的姓氏,结果就真的从一堆姓氏裏抓出一个陈字来,而且他的年龄你都算得出来。”
说完又小心翼翼的拉著纪思璿的手反复看,“你这是仙人掌吗,怎麽那麽灵呢。”
纪思璿完全无语了,瞄了一眼忍著笑的隨忆何哥,“你们俩就从来没告诉过她那件事的真相吗?”
两个人同时摇头。
纪思璿皱著眉神色复杂的犹豫半晌,艰难的开口,“其实……当年那件事……就是一道算术题,是你自己把答案告诉我的。当时我跟你说的是,姓氏的百家姓排位乘以2,加5,再乘以50,加上一个数,再减去你喜欢人的出生年份,然后你告诉我了一个数字。
如果设这个姓氏的百家姓排位为x,设最后加上的那个数为a,这道题就是
(2x+5)*50+a,(出生年份)=100x+250+a,(出生年份)
关键就在於a这个数,一定要保证250+a=当年的年份
这样就变成100x+当年年份,出生年份
这个数字的最后两位就是你喜欢人的年龄,其他的就是他的百家姓排位。当年你告诉我计算结果之后,我就知道他的排位是10,百家姓排位第10个的就是陈。”
三宝反应了半天,拿著笔在纸上划拉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你竟然骗我!”
纪思璿也是一脸嫌弃,“谁知道一道小学数学题可以骗你那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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