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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思璿回去办了离职手续之后很快回来,回来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很多航班都陆陆续续的通知晚点,乔裕坐在沈南悠的办公室裏,却不见一丝焦躁,一直笑著等著。
沈南悠穿著便服,脱去了机长制服的年轻男子竟有几分雅痞的味道,一脸调侃的敲著桌子,“我说乔大部长,您老人家到底来接谁啊,等了整整六个小时了还在笑?你这个人是不是压根就没脾气的?”
乔裕还在笑,也没隱瞒,“就是上次,我坐在这裏送走的那个人啊。”
沈南悠一愣,继而笑起来,“怪不得……”
几个小时之后,乔裕要接的航班终於降落,他等的人终於回来。
雨夜,车子后座上,雾气弥漫的车窗隱约透著窗外五顏六色的灯光,他的手轻揉著她的长发,侧过脸认真的听她说话,眼眸深邃含笑,忽然低头去吻她,唇齿纠缠,缠绵繾綣,整个车厢的光线都温柔下来,温暖著潮湿的雨夜。
纪思璿在家裏待了几天之后便又被自家父母拋弃,她干脆带著大喵搬去了別墅,每天看看青山绿水,心情好了便画几幅画,乔裕每天下班回来最常看到的画面就是,一猫一人冲他跑过来。
纪思璿颓废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准备找工作,筛选来筛选去最后投了一家看上去很不错的建筑设计院。
只不过十点面试,十一点她就推门而入,面无表情的坐在了乔裕办公室的沙发上。
乔裕让尹和畅先出去,倒了杯茶走过去递给她,“面试怎麽样?”
纪思璿喝口水,兴致缺缺,“不怎麽样。”
乔裕觉得以纪思璿的专业素质和经验找份工作还是很容易的,可是他没料到……
“什麽叫不怎麽样?”
纪思璿看他一眼,咬了咬唇,“主面试官和我在国外屡屡在投標现场廝杀,屡屡成为我的手下败將,后来混不下去了才回国。剩下两个面试官,一个作战经验还没我丰富,另外那个……看了我的简历之后从头到尾都不敢看我一眼,我觉得他们压力有点儿大,可能不会要我。”
乔裕抚著额头笑得不可自抑,“所以呢?”
纪思璿立刻跳脚,“所以我很生气,白白浪费我那麽长时间准备,我决定从国外引一批外援过来屠城,成立个事务所把他们的生意全部抢光!”
乔裕一向走的助紂为虐的路线,微微一笑,“你高兴就好。”
纪思璿叹口气,“我还是先考国內的注册建筑师吧。”
乔裕举双手讚成。
纪思璿每日在家看书看得天昏地暗,性情大变,某日乔裕中途回家取文件,一进门就看到她坐在落地窗前的一堆书中间,正掰著大喵的脸让它看著她的眼睛。
“大叔,你说我考试会不会过?”
大喵大概不太舒服,拿余光看著她。
“你叫一声就代表过,叫两声就代表不过,你回答吧。”
大喵立刻喵喵叫了两声。
纪思璿立刻翻脸,揪了揪它脸上的毛,“你故意的吧?给你个机会重新回答。”
这次大喵叫了三声。
纪思璿扯扯它的胡子,“没这个选项,再来。”
大喵大概受够了她,抬手挠了她一下,纪思璿眼疾手快的躲开,却让它跑了。
纪思璿顺著它的逃跑路线一路看过去,然后便看到了乔裕,他蹲下摸了摸大喵,然后走过来坐到她旁边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纪思璿若无其事转开视线,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我在逗它玩儿。”
乔裕边整理书堆边开口,“我看你考试完全没压力嘛,整天逗猫惹狗的,不如干点正事儿啊?”
“什麽正事儿?”
“你跟我回家见见长辈吧!我姥爷姥姥,还有我父亲。”
当乔裕提出带她回家时,纪思璿自始至终都是一脸淡定,从容,还有一丝丝高傲。
等乔裕出了门,她却立刻变了神色,手忙脚乱的上网百度见公婆秘籍,研究了大半天总觉得是纸上谈兵,没有实用性,又抱著通讯录筛了一遍人之后,拨通了隨忆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一股脑的发问,“阿忆啊,你第一次去萧子渊家裏的时候带了什麽礼物啊?有没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我是穿的活泼一点呢,还是稳重一点?一般会问什麽问题?还有还有……”
隨忆似乎刚刚下班回家,隨著关门声她笑了起来,“你这是要去乔师兄家裏见家长吗?不用紧张……”
“谁紧张了!该紧张的是他们!”妖女嘴硬的反驳,说到一半忽然听到了什麽,十分警觉的问,“你在哪儿?”
“刚刚进家门啊。”
“刚刚是说在说话?”
隨忆看了看沙发上坐著的人回答,“我男人。”
“你男人在和谁说话?”
“你男人。”
“那你刚才说的话他听到了吗?”
“如果他听觉正常的话,应该是听到了。”
纪思璿隨即十分干净利落的掛了电话。
半小时后,乔裕坐在自家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看著纪思璿不说话,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纪思璿一脸別扭,纠结了半天才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很紧张。你先说说你们家的人喜欢什麽,我好准备一下。”
乔裕思来想去,“我觉得有门手艺你需要学一下,学会了就没什麽问题了。”
几天之后,乔裕下了班回来就看到尹和畅站在门口一脸战战兢兢。
乔裕奇怪,“怎麽了?今天不是上茶艺课,让你过来接送老师吗,你站在门口干什麽?”
尹和畅一脸纠结。
乔裕边推门进去便问,“纪思璿呢?”
尹和畅小声回答,“在发脾气呢,泡了一下午茶,都快把杯子摔光了。”
乔裕忍不住乐了,怜悯的拍拍尹和畅的肩,“嗯,我去书房看看。”
敲门进去,茶艺老师的脸黑如锅底,纪思璿坐在对面一脸傲娇。
乔裕嗅到气氛不对,笑著对老师说,“不好意思,今天先下课吧,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乔裕把老师送到门口,又交代尹和畅明天再去买一套茶具带过来,这才回到书房看那个在生闷气的人。
乔裕坐过去问,“怎麽了?”
纪思璿看著乔裕一脸委屈,“我都泡了一天的茶了,老师就知道骂我,你看,我的手都烫红了。”
她的手指本就细长白皙,红色的印记越发明显。
乔裕捏著她的手指看了看,没说话。
纪思璿看他態度冷淡便开始发飆,“我就是学不会这些啊!我就是个没才没德的普通人,没有薄家四小姐那麽德艺双馨,你去找她吧!”
乔裕还是没说话,从桌下拿出医药箱,捏著她的手,拿著棉签挑了点清凉药膏轻轻涂在红色的印记上,等她的火气小了点才开口,“两位老爷子没什麽別的爱好,一个爱喝茶,一个爱下棋,下棋一时半会也学不会,我姥爷特別喜欢会功夫茶的女孩子,他点了头我父亲也不能说什麽,你就不能为了我委屈一下?”
纪思璿看著他,“那如果你姥爷瞧不上我,你就真的不要我了?”
乔裕叹气,拉著她的手认真的看著她的眼睛,“不管两位老人家同不同意,你,我是娶定了。只不过皆大欢喜不是更好吗?你如果不喜欢別人教你,以后我每天早点回来,我来教你?”
乔裕几句话就把纪思璿哄得心花怒放,明明乐不可支,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翘却拚命忍住,故意板著脸,半天才松口,“不用,你工作那麽忙,我自己学。”
乔裕不放心,“真的好好学?”
纪思璿保证,“知道了!会好好学!不会再摔杯子了!”
乔裕看看桌子小声嘀咕,“也没得摔了。”
纪思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乔裕看她高兴了这才绷著脸继续开口,“还有啊,以后有事说事,我这辈子要娶的人是你,如果再说让我去找別人的话,我就真的当真了!”
纪思璿刚才不过是憋了一天,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睨他一眼,“知道了!”
纪思璿倒是真的认真学了几天,也算小有成就,乔裕验收成果时,看了半天。对於初学者来说,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如果站在乐准的角度来看,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无功无过吧。
纪思璿看乔裕半天没说话有些忐忑,试探著问,“不行吗?”
乔裕看她一脸紧张,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让她放松下来,“我小时候见过我母亲的一种冲泡方法,我教你啊。”
纪思璿看著他,“你……好像第一次跟我提起你母亲。”
乔裕脸上是释然之后的平静,缓缓开口,“母亲早逝,其实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姥爷最喜欢母亲泡的碧螺春,到时候你按照我教的方法泡茶,一定能过关。碧螺春有很多白毫,冲泡之际常常是一杯混浊,而且是毛茸茸的,影响茶汤的顏色。先在玻璃杯裏倒入温水,放茶叶,然后摇动茶杯,让杯中的茶叶多次翻滚之后,静置,等茶叶下沉,这时杯中茶汤浑浊,白毫都在水中,这时候慢慢把茶汤倒出。再在茶杯裏注入半杯温水,重复刚才的步骤,等杯中只剩下碧绿的茶叶时,再倒入稍高温度的温水,泡三分鍾左右,杯中茶叶涨开,汤色明亮,入口清甜醇香。”
乔裕递了一杯给纪思璿,“嚐嚐。”
纪思璿接过来喝了一口,乔裕继续开口,“三次冲水,一次比一次温度高,茶味渐渐淡下来,却依旧淡绿盈杯,毫无混汤。”
纪思璿忽然歪著头看他,乔裕被她看得紧张,“怎麽了?”
“没什麽。”纪思璿皱皱眉,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就是忽然间觉得……嫁去你们家好麻烦,算了,不嫁了。”
乔裕立刻扔了茶杯过来抱她,“不麻烦不麻烦,戒指你都戴上了不能反悔。”
“哦,那我摘下来好了。”
纪思璿说完便作势要去摘戒指,乔裕紧紧握著她的手妥协,“算了,不学了不学了,其实你已经够好了,他们会喜欢你的。”
纪思璿睨他一眼,一脸的不相信,“真的吗?”
乔裕很是纠结,“说实话,你是我这一辈的男孩子裏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子,关於他们对晚辈的配偶是什麽要求,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不喜欢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再想办法吧。”
乔裕说完便垂著眼睛陷入沉思,好像真的在思考如果乐准和乔柏远对她不满意该怎麽办。
纪思璿轻咳一声,“別那麽严肃,逗你呢!我都记下来了,明天会好好练习!”
乔裕神色平静的点点头,“我知道。”
纪思璿一脸怀疑,“你知道?你知道还让我不用学了?”
乔裕慢条斯理的说出她的计划,“我不是在配合你吗?你都说不嫁了,如果我再逼著你学不是正中你下怀,你好趁机把问题上升到一定的高度,然后就可以不用去见他们了。”
纪思璿被揭穿后恼羞成怒,“乔裕,我真的很討厌你!”
乔裕笑著去抱她,吻了吻她的额角,“好了,他们都是特別好相处的人,你也很好,他们会喜欢你的,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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